不要为哭泣而感到羞耻,新生都是从哭泣开始的。那是呼吸的第一步。
佣兵的事,是生意不是义务
不义之财,究竟哪里有不义,而又哪里才有财。究竟是银行通过各种说理从达维镇的居民中一点一点剥去的财富,最后只是为了慢性杀死所有人的那笔钱,称之为不义;还是最后四人组绑架,爆破,胁迫而出那笔资金,带到了拓荒地的那笔钱,才是不义。
或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作为答案。这就是资本的结果。但仔细想想,银行在整个故事中真的仅仅代表资本吗,银行由政府派遣,被政府撑腰,甚至让经理这种没头没脸的小人物都有底气敢对黑钢下达命令。银行代表政府,而政府代表社会。社会吞噬贫穷的人,为了进步。而具体表现,便是银行通过贷款杀死人民,赶走人民,然后迁来了哥伦比亚的高新基地。
剧情的前半段或许并不算优秀,甚至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猫猫头还是那个淳朴善良天真可爱的猫猫头,相信即使不需要钱也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事实上,最缺的便是钱。达维镇的贫穷来源于何处,无非是来自政府的无形压力,转化成了银行的有形欺诈。富人永远愚弄穷人,最可笑的,便是一边是无神走向冰原的平民,而另外一边是金碧辉煌的舞会。
你手里有颗金钉子,珍贵无比,但……
不要再拿你这颗金钉子去补这里的纸屋子了。
无论如何努力,最终你留给它的,只会是几个漏风的孔洞。
薄薄的纸张,承不住它的重量的。
回到你描金绘银的家吧,找个缝隙把那颗钉子钉上去,那才是它真正该在的地方。
或许正是阶级不同,人们才无法达到共感,富人从不理解穷人的苦难,而穷人也不可能接受富人的忧伤。所以,猫猫头最终选择了最纯粹的方法,那就是舍弃自己的过去,加入一场无法回头的斗争。
何为「涤火」,从火焰中洗涤而获得新生,为什么不是「淬火」,因为猫猫头不是武器,她甚至在某些方面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佣兵。她在塔的爆炸中醒悟,在满夜火光中醒悟,她在孤身一人时醒悟。经过火焰,她并没有变得像火焰那样令人胆颤,令人恐惧,成为沾满鲜血的雇佣兵;相反,她被洗涤了,她更加明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她不应该去握住那把手枪,而是握住倒在地上的人,她可以在拓荒地中拓荒,也可以在罗德岛上工作,但她最不想做的,大概就是站在战场上吧。
从小到大,对他人伸出援手,就像是从清澈的浴缸水里捞取小黄羽兽玩具一样。
只需要伸手,我就能阻止它被水淹没。
但……那只是因为,权势与金钱为我打造的水龙头里,只会流出清澈的温水,
所以我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清澈透明,干净清晰。
可一旦走出那个叫做“家族”的浴缸,我才意识到……
现实是一片浑浊的泥潭,你伸手进去,会捞出什么,会摸到什么,一概不得而知。
但即使如此,猫猫头依然伸出了手,也在最后,做到了让自己身处的那一块再次清澈,她点燃了火,洗涤了名为“现实”的泥潭。
活着的人应当多一份选择
里昂是可悲的,他痛恨自己儿子的爱人大半辈子,他守护了无用的动力炉大半辈子,他辜负了自己的小儿子大半辈子,最后生活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母亲将他抛弃在贫穷的达维镇,卡尔战死在不知名的战场,本尼最后选择了离开,自己则守护着不再值钱的梦想化作灰烬。
他成为了那团点燃了达维镇的火,但他并不伟大。但你绝不可说他懦弱无能,他与迈尔斯让动力炉燃烧了几十年,他们缝缝补补,让这个镇子不至于被咀嚼殆尽。
她展开双臂,将我拥入怀
从此她的双臂间,盛满我的家和梦我出生的那天不是我生命开始的那天,而是我来到这里的那天。
那么同理,我生命结束的那天不是我死亡的那天,是我离开这里的那天。
别担心,杰西卡,我不会死去的,因为我将永远留在这里……
我将在她的怀抱中永远活着。
每一段故事中都有这样一个普通人,玛丽娅临光中的马克维茨,登陆愚人号的流明乔迪,空想花庭中的花匠克莱芒,不义之财中的里昂。他们大多数人都无意参与了一场斗争,而最后,有人活了下来,而有人用生命向这片大地诉说了一个故事。
而西尔维娅,她曾满怀希望地为了梦想打拼,而后回到家乡准备改造,却不幸落入了资本的圈套,虽然成为了银行的职工,她依然是淳朴的,她希望能与昔日的朋友打成一片,即使他们现在怕她。卡尔离开后,她始终爱着他,那枚无所行踪的银色戒指,她这么多年始终带在身边。
他们都曾是普通人,永远也都会是。或许他们一生都不会见过罗德岛,也不知道维多利亚的碎片大厦会引领风暴,更不会知晓北原萨米的邪魔入侵,他们只为明天的三餐打拼,他们只享受与家人一同的快乐,他们只悲伤交好的离去。
这里的冬天又漫长又寒冷,但是这里生活过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努力与勤恳发光发热。
那些绚烂火热的光会铺满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驱走冬夜的冰冷与黑暗。
他们用自己熙熙攘攘的日常生活,化作热红的血液,注进这片被冬天冻僵的地块,赋予它生命与活力。
他们是些前路无往,却坚持前行的人;
他们是些被生活狠狠折磨,压弯脖颈,却依然顶着风雪继续生活的人;
他们……是些落下眼泪却从来无人在意的人。
丧钟为他们而鸣。
罪孽不因所做,罪孽源于未做
天哪我真的对帅气的萨科塔老男人毫无抵抗力,克里夫伍迪安多恩你们什么时候上岛啊。
我本来认为不义之义源于猫猫头和黑钢本部的斗争,最终离开黑钢。但是,“桥夹”克里夫,居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鲁伯特从来没有忘记伍德洛,他愧对于那两位萨科塔,甚至创立黑钢国际都是为了建立拉特兰之外的圣城,他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头,却坚守着少年的梦,他背负着罪恶与愧疚,他用守护铳对准了战场,他希望成为执棋人,即使仅有一刻。
我笑,
想拈画笔的手指最后要扣动扳机,
想捧经卷的双手最后沾满了鲜血。
命运何其爱捉弄人。
最后的那场西部牛仔式的对决,与吾导先路中安多恩与教宗的对枪堪称绝笔,他们为存续而开枪,一个是背负怒火,起身走向荒原与晨曦的匹夫,他饱受战争的折磨,最终远离了战争,成为了普通人,于是,他成为了伍德洛;一个是背负痛苦,选择持枪走向更远的沙场与战争,他也饱受战争的痛斥,却选择了永远直面它,他将会把战争彻底撕破,让其他人重新拾起画笔,让其他人重新捧起经卷,于是,他成为了克里夫。
战争是由无数个曾遭它侵害,但依然像草一样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终结的。
而那些被战火焚烧过的地方,是无数个在绝境中努力维系自己原来生活的普通人修补的。
最后,一个人面对寒风,另一个人昂首朝阳;一个人独行暗道,另一个人群拥光明。
未来仍然存在
可以吗……?可是就算复原了,明天还是会被波浪推倒。
最后……什么都没有……
杰西卡,如果你害怕被浪花推倒,那我们就选一片离海水更远的沙滩,重建一座沙堡。
当一切都失去时,未来仍然存在……我们依然要对它抱有信心。
不要惧怕重新来过……
或许比起前面跨越半个世纪的渊仇,以及资本与民众的无穷斗争,这个收尾显得有点“小气”,人生也许没有办法像游戏或者电视中的那样拥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忏悔,然后一帆风顺地重新开始。大多数人都是在某个街头跌落谷底,此时的行人依然路过,天依然升起升落。
但这并不代表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不配拥有机遇,只有避世畏事的人才会自找借口。
不要为哭泣而感到羞耻……
杰西卡,新生都是从哭泣开始的。
那是呼吸的第一步。
人们不会唾弃跌倒的人,他们只会厌恶那些跌倒了而不想方法站起来的懦夫,而同样,他们会赞颂跌倒了再站起的人。